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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Z162次的硬座时光


呜——

汽笛鸣响,昆明开往北京西的Z162次列车,又一次驶入了黑夜。

近34小时的车程已走完大半,只需再过一晚,旅途的终点便会同黎明的晨曦一并到来。

“哗啦!”一把水猛地拍上脸颊,道道水流顺着硬朗的线条滑落。孙哲平在空间狭窄的洗漱间狠狠一甩头发,大颗的水珠瞬间便甩满了一镜子,仿佛炸裂的繁花。他似乎清醒不少,又胡乱抹了把脸,才转身走回车厢。

刚刚成立的百花,首战即客场面临去年的亚军皇风。随着形势逼来的还有经济压力,穷得叮当响的新战队一看车票和酒店,就被吓得直跳脚。历经好一番属于贫穷的纠结,张佳乐带着全队的意愿跟老板拍定,战队开荒不易,大家同甘共苦,这一趟我们就硬座来回,到北京四个人挤一标间,谁有什么不满统统都撒在赛场上,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咱干翻他们皇风。

张佳乐说得眉飞色舞,边说还边比划,细胳膊长腿儿呼啦啦都带着风,倒是差点一脚干翻了老板的靠背椅。

老板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心疼一起打拼的兄弟,心疼刚买的靠背椅,也心疼似乎误入了土匪窝的自己。

好在都是些十几二十的小年轻,最擅长苦中作乐,也经得起折腾。

彼时孙哲平还私下跟张佳乐说,要这么麻烦干嘛,我一人包了大家的机票住宿,不就完事儿了?

张佳乐向来是个懒做决定的,听由孙哲平指哪走哪,也乐得自在。可这回他却打定主意,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孙哲平记得那时的张佳乐义正辞严:“我知道你的好意,大孙,也知道你不在乎;可百花不欠你的,战队的路得靠大家一起走,就算爬着也要一起走完。”

“大孙,刚成立的战队,不能就这么软了。”

孙哲平记得张佳乐说这话时,眼里带着光。他知道张佳乐骨子里其实很独立,是个特别有主见的家伙,认准了就绝不妥协不服输。

他欣赏并与之交心的张佳乐,就是这么铁骨铮铮的汉子。

这条汉子上了车就没个消停,醒时作妖,睡时奔放,做了一路靠垫的孙哲平表示心很累,还非常想打人。

 

硬座席惯有的泡面味、烟味和不同人浑浑噩噩的味道,交杂着有些冲鼻,不过二十多小时下来,孙哲平也已习惯。他抬腿跨过搁在地上的大包小包,绕过或蹲或站的无票旅客,经过吹水打牌一整天后累歪了的百花队员,却看到原本张佳乐的座位上,坐了个抱着孩子的陌生女人。

“大孙!”张佳乐矮在过道里招呼。他伸开腿勉强坐着行李箱,一手还扶着靠背,没等孙哲平发问便解释:“她刚刚那站上车的,也去北京,只买到无座。抱孩子站一晚哪行啊,我就给她让位子啦。”

其实孙哲平一看便知,张佳乐又善心泛滥了。女人抱着睡迷糊的孩子,对两个小伙道谢不已。孙哲平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然后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拎起张佳乐就扔进自己座位席。

“我靠孙哲平你干嘛呢!”张佳乐瞬间炸毛。

“坐好。”孙哲平一屁股坐在张佳乐的行李箱上,抱着双臂岔开长腿,配着不容置疑的凶悍,如同坐拥土匪窝的山大王。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个山大王,他的土匪窝叫百花。

张佳乐还想起身争辩,孙哲平一手攥着他肩膀就往椅背上压,言语里森森地带着威胁:“我不想明天一早下车前,先得满车厢满座位底的,去找某个睡觉能滚下床还老睡过头的家伙。”

“……哦。”迫于淫威,张佳乐只得乖乖坐好,安静如鸡。

 

哐嘁——哐嘁——

硬座车厢夜里也灯火通明,别扭的姿势加上明晃晃的灯,是怎么也睡不安稳的。已经一天一夜休息不好的孙哲平,脖子一歪又被搅醒,朦朦胧胧间还下意识扶稳了准备扑向大地的张佳乐。

他费了点劲把张佳乐扶正,刚一撒手人就朝过道歪去,喉咙里还不满地哼哼唧唧。孙哲平无奈,只好把张佳乐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靠。

睡得迷迷糊糊的张佳乐似乎感觉有一个舒服的靠枕,整个人都侧了过来,脑袋在孙哲平的颈窝东蹭西蹭,俩爪子还胡撩乱摸,对孙哲平“上下其手”。

孙哲平忍着脖颈里被毛茸茸的脑袋蹭的痒痒,在对方爪子准备撩到胯间时,“啪”地扣住胡来的手腕。他叹一口气,把自己往张佳乐那边挪了挪,另一手揽上张佳乐的腰,把他整个人都往自己身上靠。张佳乐的腰细韧柔软,孙哲平觉得手感不错,忍不住掐了掐,果然收到怀里人下意识的反抗。孙哲平再把那只被自己扣住的手放在腰间,让张佳乐也保持一个搂着自己的姿势,省得再到处乱倒。张佳乐被半揽在孙哲平怀里,两只手动了几下抱稳孙哲平,一条腿还直接搭在了孙哲平身上。他的喉间终于哼唧出满意的调调,整个人也难得安分下来。

张佳乐离自己太近,孙哲平看不清他的睡颜,但对方平稳的呼吸至少说明睡得还算安稳。孙哲平靠着椅侧和张佳乐的脑袋,眼里映入有些迷蒙的灯影,仿佛十几个小时后他们即将面临的赛场灯光。

这是我们的第一战啊,张佳乐。

孙哲平手里把玩着张佳乐的小辫,让酒红的发丝在指间流淌。他似乎觉得张佳乐的头发又长了些,那发色在灯光里可真好看,像是货真价实的上等红酒,苏醒后便焕发起百花的芬芳,令人沉醉不愿醒来。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

 

“孙哲平你丫别跑,给我站住!”

清晨的北京西站台,张佳乐支棱着一头乱糟糟的毛发,两手不停梳拢着有些打结的发尾——丫个孙哲平,趁自己睡熟了玩他辫子,居然还玩到头发打结,鬼知道他都搞了些什么!

一天两夜的硬座下来,大家的腿脚都有轻重不一的水肿,拖着行李的步伐难免有些狼狈。可张佳乐步伐虚浮,还非得使劲蹦起来要跟孙哲平算帐,整个人透着力不从心的猥琐,活像一只红色的蛤蟆。

孙哲平腿脚也酸麻不已,但还是走在最前面,扬起挑衅的神情回头:“是谁说,有不满统统撒到赛场上去的,嗯?”

“……靠。”张佳乐气结。他突然站定,揪下皮筋一边重新扎起小辫,一边气势汹汹地放出狠话:

“你等着,看老子今晚炸平他们皇风。”

孙哲平了然一笑:“行呵,等着!”

他回身抬起一只手,看着张佳乐和身后的百花队员,认真说道:

“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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