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霭白云

沙雕向，梗源《傲慢与偏见》

剧情需要，同性共舞华尔兹的bug请忽略

“我靠我到底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方士谦很不习惯地拉拉领口，难得正式一回的着装衬得他轮廓修长，却也勒得他快要窒息，“张佳乐也就算了，老孙你不是最烦这种舞会的吗，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我靠什么叫我也就算了，”张佳乐对这样的着装显然更驾轻就熟，同样系紧的领口，一点也不影响他咋咋呼呼，“还有你对孙哲平称呼老孙，对我就不能叫声老张吗！”

“老张？你？？”方士谦一声嗤笑简直从鼻孔里喷出来，“看看你那张娃娃脸，啊？小美人儿乖，过来给爷疼一疼——卧、唔！”

孙哲平站在另一侧，冷不丁从后方伸出一掌，糊上方士谦那张故意垂涎的脸，带得人一个趔趄差点出了洋相。方士谦愤愤扒拉开孙哲平护内的魔爪，看人家好似无事发生、理理丝毫不乱的着装，他鼻子里哼出一气，较劲似的使劲去扯自己同款的长尾礼服。

妈的他答应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答应跟这俩人一起来，为什么还偏偏是自己走中间——左边是系着领结、和他穿着同样长礼服的孙哲平，右边是穿了短西装、和他同样别了胸花的张佳乐，孙张二人的着装明显在互为呼应，自己走在中间好似一左一右的结合，像极了他俩不伦不类的儿子——

呸呸呸，儿你妈的子，老子是他们爷爷！

“啊，乐乐！乐乐老孙这里！”隔着几重人，他们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只不过方士谦下意识就扶了额，只想假装自己不存在，“嚯老方你也在啊真巧哈哈哈我和队长也来了怎么样老方找着第一场舞蹈的舞伴了没……”

黄少天的声音还是那么紧锣密鼓不带一点喘息，好不容易寻着个空，喻文州见缝插针和三位前辈打了招呼，礼节丝毫不见怠慢。

方士谦本想偷溜了事，谁知道黄少天今天抽了什么风偏逮着自己说话，还一开口就问舞伴的问题。方士谦心想好嘛你们都成双成对地来，就老子特么——卧槽？

还在脑内逼逼的方士谦，忽然就看到不远处的王杰希正在微微曲礼、邀请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漂亮姑娘。姑娘气质清冷，面对王杰希的邀请，居然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我靠，姑娘你的高傲呢，你那天然目中无人的姿态呢，王杰希他妈有这么大魅力吗，啊？方士谦内心疯狂吃味，整个人如一口突突冒气的蒸锅。

邀请舞伴的时间快要到了，场内嘉宾基本都有了自己的归属，孙哲平见方士谦个不争气的还在光盯着王杰希瞧，同张佳乐耳语两句后，一把拍在方士谦背上拍碎他的悲愤：“老方，你先跟张佳乐跳。”

“啊、什——”

“快点啊，我还去邀请人呢。”孙哲平不由分说转身就走，只留下方士谦一脸懵逼对上张佳乐。

张佳乐笑得恨铁不成钢：“趁着我还愿意跳女步，你快点邀请我。”

方士谦着急忙慌赶紧曲礼，此时，乐队奏响了舞会的第一个音符：

第一曲 春之声

都是不那么经常跳舞的人，哪怕张佳乐也只是业余玩玩而已，更何况方士谦这个上周才被拉着培训的。方士谦满脑子都是王杰希，又怕踩着人，干脆特别机械地“一哒哒二哒哒”踩着最基础的步子，在《春之声》一片春回大地的喜悦中，僵硬得仿佛年久失修的直挺老钟摆。

他的眼睛忙着四下搜索，锁定目标后便只顾盯着那一对，挑剔的眼光恨不得把王杰希和那女孩扒拉个体无完肤：艹，王杰希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跳舞，王杰希你眼睛看着那姑娘怎么那么专注，靠王杰希你跟那姑娘偷偷说什么呢，王杰希你……

哒，自己的脚被踩了一下，方士谦气鼓鼓地看回他此时的舞伴，张佳乐好无奈地提醒：“你快跳出圈了，哥。”

可不，为了让视线一直能看到王杰希，方士谦不知不觉带着张佳乐行经诡异的路线，差一点就要撞上旁边休息的椅子。方士谦赶紧挽着人绕了个圈，在这首春意盎然的舞曲中，他俩总算跳出了个稍微柔美些的配合。

方士谦看看周遭，很容易找到孙哲平，此时他正跟一个朋友带来的女伴跳舞。方士谦努努嘴问张佳乐：“你看着，没点感觉？”

张佳乐一副看智障的表情：“老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孙跟小楼他们多少年交情了，他和小钟跳个舞有什么问题？”

“那个叫钟叶离的姑娘又高又漂亮啊，你就不怕她把孙哲平掰直了？”

看不下去了，张佳乐一个白眼翻上天花板：“我还不了解他么，就算大孙那性子跟直肠一样直，这方面他也彻头彻尾是个弯的。”

“哦……”

“那姑娘是这次私人舞会的主办方，唐家的千金大小姐。”张佳乐转换得突然，也没说是谁，可方士谦一听就知道他在说王杰希的舞伴，“你好奇的话，我们帮你打听下她的感情状况？”

方士谦晕头转向的大脑还没回神，突然就关注到了其他地方：“卧槽什么叫直肠一样地直，张佳乐你特么跟老子开黄腔还带炫耀的啊？”

第二曲 蓝色多瑙河

一曲终了，行礼致谢。中场休息时间，来宾们纷纷去寻找自己的下一任舞伴了。

友军？张佳乐和黄少天互换一个确认的眼神，然后张佳乐直接绕过黄少天去找喻文州说话——开玩笑，时间紧迫啊，等黄少天吧啦吧啦跟喻文州转述完，谁晓得唐家大小姐会被谁邀请去了？

喻文州笑着身负重任而去，黄少天正要嘴上开火，被张佳乐一推：“快，去把王杰希走向的那姑娘拿下。”

“靠靠靠张乐乐你把我跟队长当工具人使唤得挺顺口啊、唉算了为朋友两肋插刀老王你这轮休想邀请到其他的姑娘！”黄少天嘴上不饶人过着嘴瘾，行动起来却丝毫不带马虎。

连着三个想邀请的舞伴，都被斜刺里杀出的熟人半道截了胡，王杰希挑起大小不一的眼睛，瞧瞧满舞池竟只剩下一个方士谦，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

正想着，第二曲的音乐声已悠然响起。堂而皇之坐在舞池边闲着，总归对主办方不太礼貌，王杰希只好上前，发出一个迟来的邀请：

“这位先生，您愿意同我跳支舞吗？”

这般生疏客套的称呼，方士谦好难适应过来。其他人已经跳起了舞，王杰希也不含糊，见人没有拒绝，直接挽起了方士谦。

谁料他们第一步就共同往前，于是方士谦被王杰希狠踩了一脚：“喂！”

“你不会以为你还跳男步吧。”王杰希一脸该死的淡定，“我邀请的你，所以我跳男步。”

“艹老子没、没跳过女……”方士谦实在说不出口。

“跟着我就行，我带你。”王杰希不由分说，脚上却踏起了最基础的步伐，好让方士谦容易跟上。

方士谦明明不甘示弱，终究被现实把前面那“不甘”剥了个一干二净。

第三曲 风流寡妇圆舞曲

整支被助攻们处心积虑营造的双人舞下来，方士谦竟没跟王杰希说上几句话，连正眼都没瞧上几回，只顾紧张跟着王杰希跳他的女步去了。一舞终了，王杰希行完礼迅速离去，方士谦行礼只到一半便陷入僵直，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窝囊。

他垂着头坐在舞池边缘，感觉自己的胸花都耷拉不少，眼前盯着的地面上，却没由来闯入一双漂亮的女舞鞋：“这位先生，请问能有幸和您跳支舞吗？”

方士谦疑惑地抬头，蓦然瞪大了眼睛：居然是第一轮跟王杰希跳舞那姑娘！

唐柔是拒绝了一路的盛情邀请，径直走到方士谦跟前的，此时方士谦感觉到唐柔身后诸多剑一般的目光，危险地悬浮在自己四周，倘若他敢不答应，保不准下一秒他就被乱剑戳死。

行吧，不知道大小姐什么心思，难不成是看我帅气逼人？方士谦忙理理头发，擦擦手答应了邀请。

这回王杰希主动出击，还没等助攻团有时间反应，他直接走向了张佳乐：“前辈，请和我跳支舞。”

张佳乐好迷茫，张佳乐好无助，张佳乐梗着头皮环顾友军，喻黄二人假装东张西望，孙哲平好笑又无奈地微微摊手，让张佳乐顿觉孤立无援。

“前辈，请和我跳支舞。”王杰希不容置疑地再度邀请。

“哦、好……”张佳乐好似被教导主任抓了现行的逃课学生，终究不情不愿地从翻了一半的墙上挪回虎口。

轻快的乐声响起，张佳乐却一点不觉得轻快。

“说吧，你们几个暗中勾结多久了。”王杰希面无表情。

“靠这事我们没商量过！”张佳乐下意识说完就恨不得咬了舌头，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王杰希，他们互相是对方的帮手吗？

果然从张佳乐这里撬消息最高效便捷，王杰希心情挺好，嘴角微微浮起一个笑。

张佳乐索性不瞒了：“嗨你说你们俩，平时看着好好的，一闹个别扭就整那么大动静，还一个比一个难劝回头……”

王杰希不置一词。要说难劝，他们几个谁不是认准了就一倔到底的主儿；别的不说，就说眼前试图拙劣地劝他这位，谁不知道他疯起来有多狂。

“哎你是不知道，刚刚第一场你跟唐家大小姐跳舞的时候，方士谦那表情简直了，我能拿这个笑他一辈子。”跟上王杰希的步伐没那么难，听着音乐还有挺长，张佳乐有的是心思聊天。

“他跟你配合得，好像还不错？”王杰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哈？”跟方士谦跳舞简直是张佳乐近期不堪回首的噩梦，张佳乐不知道的是，当时方士谦跟他唯一那个力挽狂澜的回旋，被王杰希吃味地记在了眼里。

彼端正和唐柔跳舞的方士谦，本身水平就和人家差了几个档，加上自己心猿意马，多亏唐柔主导了节奏才不至于发生踩脚悲剧。

《风流寡妇圆舞曲》轻快讲述着恋爱的误会、分离与复合，主人公们各怀心思，历经种种周折与戏剧性的巧合，故事和旋律都轻盈而幽默。方士谦却只觉得被幽默的对象成了自己，莫名其妙穿着长礼服戴着胸花来这个舞会，却好似一只开屏失败的孔雀，就连这个曲标题，都对自己充满了讽刺。

“我说，你们基佬谈恋爱，都这么磨叽的吗。”唐柔尊口一开，便直击主题。

方士谦一口气梗在咽喉，竟不知从何答起。

“想追就快去追，你还有三首曲子的时间。”唐柔言尽于此。

第四曲 胡桃夹子·花之圆舞曲

“你不知道，我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张佳乐长吁短叹。

“前辈辛苦了，要不您跳男步，我配合您？”喻文州笑着发问。

“哎算了算了，我继续女步吧，主导这事太累人了，请让我安心做一条躺平的咸鱼。”张佳乐生无可恋。

“前辈你看，好像进展有趣起来了。”喻文州说着，带张佳乐转了半个圈。

“卧槽，方士谦跟大孙？方士谦跳女步？”张佳乐瞪大了眼睛，差点忘了踩节奏。

方士谦不知被打了什么鸡血，和前三曲的状态迥然不同，跟孙哲平跳起舞来的气势居然旗鼓相当，哪怕节奏踩错了动作不规范，他也跳得认真又沉醉，大幅度甩着他礼服的长摆尾，有几次差点把孙哲平的主导都抢了去。

尤其是经过王杰希附近的时候，方士谦甚至不怕事一般，挑衅地飞个眼神过去：嘿，瞧瞧我跳得，比你舞伴牛逼多了吧？

孙哲平表示他暂时不想认识这个人。

第五曲 皇帝圆舞曲

“靠靠靠王杰希你来邀请我跟你跳你故意的吧啊？”跟黄少天跳舞就得忍受他话多，不过幸好这一轮的音乐足够恢弘华丽，王杰希暂时还能把注意力挪挪开。

方士谦的邀请再次落空，他那舞步重得，简直要把地板剁穿几个洞。喻文州小心翼翼地回避，想想这要是真一脚剁下来，不比高跟鞋好到哪里去。

“最后一轮再助攻我一把。”方士谦下定了决心。

“好。”喻文州笑着回答。

也是，助攻团再怎么努力，还得正主自己有追求才行。

第六曲 天鹅湖·未来的新娘

喻文州和方士谦停的位置刚刚好就在王杰希他们旁边，行完礼后方士谦直接扑过去发出邀请：“王杰希，和我跳舞！”

前有喻文州虎视眈眈，后有黄少天围追堵截，附近还有孙哲平张佳乐暗中潜伏，王杰希这回是真的躲不了了。

行吧，躲不了那就不躲，王杰希正要提要求，方士谦忽然看穿了似的直接说：“我跳女步！”

王杰希愕然。

黄少天暗地里啧啧不已，老方啊，你为了追人真是豁出去咯。

张佳乐躲着王杰希的目光，偷偷给方士谦比划一个“加油”。

最后的舞曲响起，仿佛胜利的号角已然吹响。嚯，《天鹅湖·未来的新娘》啊，方士谦忽然有不知从何处来的自信，忽然就状态奇佳地，跟上了王杰希飘忽不定、故意刁难的魔术师般的步伐。

“哎呦老方这女步可以啊。”张佳乐从孙哲平肩头探着视线过去，“果然，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内心风骚的男人，他的潜力是无限的。”

“张佳乐，我们再帮他们一把，如何？”孙哲平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嗯？还能怎么——哎哎哎！”忽然一个施力，张佳乐下意识地提气配合，整个人就被孙哲平悬空架在身侧，转着圈做起一轮一轮的回旋。

这样疯狂又浪漫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舞池里许多人的注意，人们不由得慢下步伐，一边舞一边羡慕地看着两人的配合。

张佳乐双腿悬空，只能尽量提着气任由孙哲平拎着，要命的是孙哲平还在他耳边低语：“早让你穿女式的礼服，这样旋转起来，更好看。”

“卧槽你——不行不行，那么多人看着呢。”张佳乐听着都要烧起来。

“也是，关起门来只穿给我看。”孙哲平笑。

“你别闹，这到底算什么助攻啊——”张佳乐急忙在回旋中捕捉方王二人的动态，猛然就睁大了眼睛。

趁着舞池里人们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和孙哲平吸引，方士谦悄悄接近了王杰希，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和解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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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都是从音乐软件里搜，从仅有那几首最知名的里面挑，想跟情节有点呼应，奈何积累实在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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